第5章
“神的力量？神就是这种控制人类的生物？”
从那种失常的状态中醒过来的江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什么神啊
那种控制人的力量叫神？
怎么可能
这分明就是邪教，他以为只会是他的世界有，但没想到这东西却处处都有，就连这异世界也已经有了
可恶的邪神
江然心里突然泛起一股莫名的厌恶
修里安看着如此嘲讽他的江然并没有什么波动，只是自顾自淡然的继续说着
继续从你们人类开始说
远古时期，人类凭借刀耕火种克服了许多大自然带给他们的困难，也因此得到了大自然带给他们的馈赠，人类凭借最基本的生产力，得以维系温暖和基本的生产
但是，仅凭于此，是根本不够的
会有冲毁一切的洪水汹涌本来，会有雷霆万钧的闪电劈开万物，会有熊熊燃烧的烈火，会有猛兽毒虫的侵袭，会有瘟疫，会有病毒，会有许许多多不可知不可控不可明的因素，来至他们于死地
致他们于痛苦
所以人类这时单凭最原始的工具，是没用办法好好保护自己的
没有办法对抗这些未知的存在与力量
无可奈何的他们就这样冒出了最初的保护欲
凝实出了一个保护自己的念头
说出来保护家人的想法
然后全族的全部落一起为了某样不存在的事物祈祷
这些念头不断深沉合拢而又聚集凝华
人们以他们所无法对抗的这些社会自然力量为基，通过他们大脑以人格化的方式在人们头脑中的反映出来。
最终，你们形成了对那未知且不可侵犯存在的信仰和崇拜。
但其实就是你们的幻想
也就是形成了我们
神
“这就是我们神”
修里安说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像是有点不想接受的样子又像是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况
毕竟，无论哪个神明本身如此高贵
父母却是比自己低一个等级的子民
用江然原来世界的那些人的话来说就是儿子高于老子
怎么听都怎么不对劲
任谁都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吧
江然看出来修里安的窘境，暂时也是压下了那些质问
安德他正是诞生于此种的人类幻想之中
许久之后，修里安才继续说道
“安德就是这样，他在你们的幻想中出生，然后成长，在你们人类统一想愿望之下进行活动，严格意义来上来说，我们应该听命于你们，但只可惜当时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些，安德也不会说”
“那么你呢？”江然试探着问道
“我也一样，我也不会告诉你们，如果告诉了你们会是什么下场？人人都会想着造神，人人都会这掌握这超越幻想的力量，虽然个人的力量很微小，但汇聚到你们人类之中的英雄或者枭雄之上
那就不止是单纯的力量那么简单”
给一个有着野心的冒险家或者没有任何意图的普通人，后者比前者危险小的多，但同样的，他们都有贪欲
“所以，与其让你们掌握核弹，不如我们直接封闭这配方”
修里安语气严肃，用了他在地球学到的话语很巧妙的比喻了这个，眼神中带着坚定不移的光芒
江然被他看的有些心虚，但他依旧毫不退让的看着修里安
慢慢开口想反驳他
“我猜，接下来，你要说这是人类的自由是吗？”
没错，在地球，人类最基本的权利之一就是自由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这是超越万世的智慧
没有人可以否定！
“但是，我告诉你，这里不是你的地球！”
修里安盯着江然，黑溜溜的熊眼中带有不可退让的坚决
“这里是异世界，这里世界不止属于人类，这里有那些迂腐、自以为高傲的精灵，有热爱制造铁器，喜欢喝晶酒的矮人，有力大无比、原始野蛮的收入
甚至，还有我们这种极少存在的、这种被信仰与崇拜所造出来的神明
我们也都是生物，如果你是土著你又觉得我们会告诉你们？
别开玩笑了！
这里只有火炮与刀剑，只有蛮力与魔法！
想要争取你的自由只能靠你拿过的异族头颅与金钱能决定你的命运
我们会叽里呱啦的说着你们听不懂的语言，然后拿着刀尝尽你的恐惧，让你在害怕中结束你的生命
自由与尊严的法则在这里并不通行，只有血与怒才是最佳利剑
“人类，你明白了吗？”
修里安的话语回荡在江然心中回荡许久，他久久久久的不能停歇
他觉得自己想反驳，可是说不出来任何话。
他觉得修里安不对，可像是自己太过幼稚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两个再没有说任何话
死一般的沉默降临在这一神一人之间
但是修里安总归是修里安，他是神明，他不会因为这些而停滞不决
一个只是因为意外捡到他的异世界小鬼，他自然明白他的心境
就像在教廷内战中指挥数以万计的新教徒赶赴战场一样，又像是他与安德这位高于他无数辈的神明对峙一样
坚毅与刚决，永远是他的代名词
“自三国分裂后，人族与亚种们的停战合约也正式签署，除了一开始就对立的亚种，这场战争带来的暂时和平与安宁对人族们是个福音，安德所统治的安西神国，以及同样把我推上神坛的史卡
还有，那个你们人类的英雄所主导的法坦
英灵殿
-歌荣”
少见的，修里安提到这个名字时居然露出了一丝尊敬与向往
看来，在他心里，也还是有着可以尊重的角色
江然努力忘记着刚才的不愉快，重又拾起了相对淡然与快乐的心情
毕竟，现在与神明对峙什么的，说不定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身处于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世界，现在还是零装备开局，所谓的神明大人现在连一点装备和金手指都还没给他
他想活下去，那就只有凭借谨慎与冷静
而不是一腔热血与孤勇
“他是谁？”
试探着，江然问出这句
“他，他是你们人类的英雄，他原来是在与亚种百年战争中冲锋陷阵的大将军，一生中打仗七十一次，仅败一次！”
他曾带领安西的铁蹄踏遍亚种大陆，从精灵们的翡翠森林到兽人国都亚罕，半夜啼哭的亚种人小儿们听到他的名字会不再哭泣，战场上战斗的亚种大力士们也会畏惧他的力量
他
所向之处，披靡无数
他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是英雄
真正的英雄
最后被亚种联军围剿陨于风息高原之时，面对精灵迅捷的弓箭，矮人致命的火枪，兽人野蛮的力量
浴于亚种们的血中，
直至最后战至一人一骑
他还是奋力打破重重包围，
据回来的亚种老兵回忆，那天是近千年来风停止的风息高原唯一起风的一次
没有任何征兆的，那天突然风息高原有了风，从没见过圣地此状的亚种们个个瞪大了眼睛
先是微风拂过圣地的黄金稻草，后来风越来越大，一波一波的拂过黄金稻草，吹起了一道像是永不停止的麦浪
随后，风力越来越大，夹杂着一种别样的情绪融于每个人的心中
落日的夕阳洒下光辉，照在这位末路英雄之上，破旧的铠甲上斑斑的血迹此刻也显得闪耀无比
几乎所有亚种们在此刻都承认
他是个英雄
“嘶”
一声悲凉的马鸣响起，歌荣突然拉起了他的战马-亚修雷德
战马开始了它的最后一次奔跑
快要落下的夕阳照在了它和主人一样浑身是伤的身上
它嘴里喷出火热的气息，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一直向前
没有一个亚种此刻想打扰他，也没用一个亚种此刻想去取这个敌人的性命
他们想看看，这个人类的英雄究竟准备做什么
终于，他和亚修雷德到了风息平原的顶点
哥亚峰
他从身后拔出了象征着光荣与荣耀的教旗
白低金边的教旗此刻在烈烈的风中不断舞着
亚种们看到此景后突然慌乱不堪，
他们从喉咙发出嘶吼，愤怒的呐喊着，心中的尊敬已被满腔的怒火所吞噬
他们现在
终于明白了这个人类想干什么
他想把人类的旗帜插在哥亚峰上
他想触犯
圣地的威严！
数以万计的亚种大军们顾不上圣地的禁令，他们现在
只想撕碎这个人类
歌荣看着这汹涌如海洋般的大军涌上来，脸上无悲无喜
他稳稳的握着手中的旗杆，永不起风的风息高原此时的风声如同送别曲
悲凉而高昂
像是在为这位英雄送别
又像是为这个异族感到悲哀
极尽哀色而又无比高亢
下方，数不尽的亚种们前仆后继
上方，人类的英雄在此刻铭记于历史之中
“教历
80年5月3日
英雄歌荣在十万亚种大军的围堵下，凭一己之力，杀出重围，把人类的旗帜插在了亚种的圣地哥亚峰上
他是百年战争来的第一位英雄，也是最后一位英雄
让我们
为他致敬”
像是诵读经文般，修里安准确无比的背出来《百年战争》的这最后一段
虽然并不太了解歌荣，江然此刻也感到了修里安心中的情感
他在为歌荣感到凄凉与荣耀
毕竟也确实是位英雄啊，江然也在心中表达了对他的敬意
修里安继续说道
“然后，整个教廷国为他举行了国葬，大教皇希隆封他英雄王
当他的葬礼举行时，五里之内必有恸哭，十里就有一位权臣为他送别
举国上下，无比痛惜英雄的离去
风息之陨后
他成了人类的象征
人类的希望”
“虽说他的离去给人们带去的悲痛的力量，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少了这位绝世将领的带领，人类联军很快溃败，至于结果，我刚才也说过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
在我们新教与旧教的战争之前，法坦国内祭拜歌荣的英灵殿曾有一天发出了通天的光芒
人们都说那是歌荣回来了，成神了，结合我感受到的那种感觉
他确实成神了，作为又一枚核武器来对付安德不过至于他成神后会怎么样，又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我们也无从知晓”
一定会是位好神吧，江然内心如此想到
修里安看着他，似乎又是猜出了他的想法
“什么说不定，得到超越世俗的力量后，谁会怎么干都不知道，我是如此，安德也是如此
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开战”
到重点了，江然竖起了耳朵
“开战，对开战，这也是我到你那个世界的关键，和平条件签署后三国分裂所带来的和平盛世的表象下的爪牙逐渐浮现，作为力量最弱小的史卡，安西和法坦无时无刻不想吞并了它来对付对方”
修里安说着就带有一种无可奈何的神色，但他并没有停
“但是没有一个国家是愿意坐以待毙的，史卡以自己所发现的物理法则为基，创立了与旧教对立的新教，然后我作为对付安德的武器，莉碧安作为对付歌荣的武器在他们所谓的信仰下诞生了
作为
一个战争与利益的工具”
修里安嘴角浮出一丝苦笑，这段过往是他最不愿提及而又众所周知的事
人人都知道，史卡的异教徒们
背叛了教廷
“莉碧安”
江然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
但目前修里安并没有提起这个神明的想法，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这件事引起的轩然大波自然不用提，安德大怒，准备亲手屠掉这两个伪神安西很快整备军备，法坦在歌荣未成神前则持着静观其变的态度，准备在歌荣成神后一举攻破两国，一统大陆
“战争很快到来，新旧两教的战争规模甚至超过了百年战争之时，由于新生力量的弱小，加上我与莉碧安的力量不足，指挥的联军很快溃败，我与莉碧安在和安德决战之时也败于他手，我的形体被打散，最后关头打破了这个世界的时空隧道到了你们世界，至于莉碧安
我像个懦夫一样逃跑了
我抛弃了她”
痛苦与悔恨无时无刻的不在修里安心里翻涌交织着
他多么希望能再见到那个爱笑的爱穿的黑裙子神明
可是
她
应该
已经死了吧
异世界森林里的风依旧轻抚在这一人一神身上，修里安继续讲着他的故事，江然继续听着他的故事
只是，那个她又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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